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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编辑 | 江怡曼
今年以来，已有多家银行选择不赎回二级资本债。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营口银行近日公告称，该行2019年发行的10年期二级资本债券已到期行使赎回选择权之际，该行选择不赎回债券。至此，今年已有6家中小银行“拒赎”二级资本债。
某股份制银行金融市场部人士对界面新闻记者说，商业银行过去发行二级资本债券主要目的是补充资本充足率，满足监管的要求。然而，在当前中小银行面临经营挑战的情况下，如果今年选择赎回这些债券，重新募资可能会遇到较大难度。
“赎回二级资本债可能会进一步降低银行的监管指标，甚至有可能导致银行信用评级的下降，进而影响到银行开展新业务的能力。”上述人士进一步分析称。
多家银行选择不赎回
公告显示，营口银行于2019年12月份发行10亿元的二级资本债券，期限为10年期（5+5年期），第5年末发行人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有权按面值部分或全部赎回该品种债券。
根据设置条件，营口银行需要满足“使用同等或更高质量的资本工具替换被赎回的工具，且只有在收入能力具备可持续性的条件下才能实施资本工具的替换”这一要求；或达到“行使赎回权后的资本水平仍明显高于监管规定的资本要求”，经监管部门批准，方能行使赎回权。
据界面新闻记者了解，这是年内第6家公告对二级资本债不行使赎回选择权的银行。
2月4日，河南新郑农商行公告，对其发行的“19新郑农商二级01”不行使赎回权，未赎回部分债券利率为5.7%。
7月31日，河北宁晋农商行公告，对其发行的“19河北宁晋农商二级”不行使赎回权，未赎回部分债券利率为5%。
8月23日，山西长子农商行公告，对其2019年发行的“19长子农商二级”不行使赎回权，未赎回部分债券利率为5.9%。
11月2日，山西榆次农商行公告，对其发行的“19榆次农商二级”不行使赎回选择权，未赎回部分债券利率为5.8%。
11月14日，湖北孝感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决定对其发行的2019年二级资本债券“19孝感农商二级”不行使赎回权。
南开大学金融发展研究院院长田利辉在接受界面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银行选择不赎回二级资本债券的原因主要是资本充足率压力、再融资难度和资本补充政策。部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已处于较低水平，如果行使赎回权，资本水平可能会进一步下滑，甚至低于监管要求。而且，不少中小银行面临内源资本补充能力不足的问题。
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研究员周茂华对界面新闻记者说，二级资本债主要是商业银行补充二级资本的常规工具，一般在某一特定时点，不少商业银行会选择赎回。但近年来，部分银行选择不行使二级债赎回权，主要是出于资本补充方面考量。近年来由于部分银行盈利放缓，内源性补充资本能力有所下降，加之宽信用与不良资产处置压力等，部分银行资本补充压力较大，确保资本充足率处于合理区间。
关于不行使赎回权的原因，国金证券固收团队曾分析指出，根据《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中规定，银行赎回二级资本工具的条件包括:（1）使用同等或更高质量的资本工具替换被赎回的工具，并且只有在收入能力具备可持续性的条件下才能实施资本工具的替换;（2）或者行使赎回权后的资本水平仍明显高于银保监会规定的监管资本要求。
再融资成本将上升
据界面新闻记者梳理，选择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均为中小银行，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其面临的资本压力。
比如，截至2023年末，河北宁晋农商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及资本充足率分别为9.32%、9.32%、12.31%，虽均高于监管标准但较上年末有所下降；2023年末，河南新郑农商行资本充足率已跌至8%监管红线下方。
田利辉分析说，宏观经济、银行自身经营水平与盈利能力以及息差收窄压力的影响，使得导致内源性资本补充能力下降，客观上需要合理增加外源性资本补充。然而，由于债券新发成本较高、盈利能力下滑等因素，银行再融资难度较大，较难发行资本补充工具。
而且，根据《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相关规定，商业银行发行的二级资本工具有确定到期日，在距到期日前最后5年，可计入二级资本的金额应当按100%、80%、60%、40%、20%的比例逐年减计，导致资本补充效果逐年递减。
对于银行而言，赎回资本债可能导致后续资本补充工具发行溢价有所提升。
据中诚信分析团队统计，未行使赎回权的银行，在发布不行权公告后1个月的估值，较发布前2个月的估值平均上升153BP，有65%的债券估值上升介于（100，200）BP，有15%的债券估值上升超过200BP。此外，原估值位于（3%，5%）的二级资本债，在发生不行权事件后估值上升更为明显，意味着融资成本上升。
此外，不赎回也会对银行信用评级、市场估值带来影响，还会加大投资人本金回收、期限错配等风险。“基于市场声誉和降低成本的考虑，大部分银行会选择赎回二级资本债。”中诚信分析团队称。
周茂华说，对于投资者而言，少数投资者资产组合相应需要进行一定调整等，但预计整体影响有限，主要是近年来国内宏观经济波动，市场对银行经营压力已有较为充分预期。
